我承认暴烈的爱情令我痛苦,可它同时又让我安心。
我的爱埋在深深的病症之下,每当我想起我爱他,就会不自觉地握紧水果刀。
于是从伤口飞出一只漆黑的鸟,从房间里的窗离开,不知所踪。
可能我只有在深夜才能安静地爱他,所以在夜里鸟儿飞出便不见。
直到有一天我鼓足勇气去看他,看到的是洪家千金挽着他的手,言笑晏晏。
可是我见我视野收窄,周围都漆黑一片,只有他罗浮生在我眼里还亮着光。
但那双女人的手令我痛苦,我无法忽略她的双手,因为我不想裁去他的一分一毫。
我只远远瞧了他一眼,便离去。
回到我摇摇欲坠的筒子楼,锁好了门,重新拿起我的刀。我哼着假装轻快的曲儿,是隆福戏院他最爱听的戏。
衣物一件件褪去,我看着镜子里满身伤痕一丝不挂的自己,莫名看出了一丝诡异的美感。
可能因为我杨修贤长得帅。
浴缸里蓄满了热气腾腾的水,白色的雾气弥漫了浴室。我握好了刀缓缓躺进去,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,流到浴室的地板上。
我看着黑色的鸟儿飞满我的浴室天花板,浴缸里的水渐渐失温,像我的生命逐渐流去。
最后的伤口狰狞而深入,在我的左手手腕。
失去意识的前一刻,我模糊地看见一只洁白的鸟,从浴室的小窗飞往北方。
是罗浮生家的方向。